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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母亲离开我21年了,母亲的身影并没有随时间而淡忘,反而如同一壶老酒,越放越纯。母亲的慈爱、勤奋、睿智和劳作的样子,历历在目,且次次湿润我的双眼。
我的母亲1945年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,兄妹六人,五女一男,我母亲在家排行老四,前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,后面还有两个妹妹,由于出生较晚,并没有享受多少久的地主家小姐待遇。据母亲说,儿时间记忆中更多的是躲土匪,那时,土匪缺钱用时,就会到外公家把唯一的男孩——我的舅舅绑架走,让外公乖乖拿几千银元去赎人,外公每次都比较听话,舅舅也从没受到伤害。外公也想了很多办法,据大姨妈说,外公也曾考虑去湘潭买铺子,举家往湘潭迁移,后因局势变化,未能成行。
母亲懂事比较早,每天都要面对很多的委屈,在家要面对嫂子指责,在外面要面对同村孩子的打骂,可以说地主家出生的母亲童年并不幸福。公社时期,我母亲每天要出工,每天只算半个工分,每天回家还很晚,有时回家饭菜很少,还堵气不吃,经常面临挨饿受气。听大姨说,母亲十几岁时,因劳累挨饿病倒了,久病不起,都快死了,大姨嫁得不远,听说妹妹要死了,就回家看妹妹最后一眼,只见进气少出气多,面黄肌瘦的妹妹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看病的赤脚医生也让舅妈准备后事。大姨睡到半夜,想看看妹妹断气没有,结果一脚踩死一只足足一斤多重的大老舅,见妹妹还没断气,大姨就把老舅肉做成汤汁,强行喂下。第二天早上,我母亲的咳嗽声惊醒大姨,大姨将所有的老舅肉全噮我母亲吃了,后来我母亲也就这样好了,从此,我大姨说是老舅救了我母亲的命。
后来有媒婆给我母亲说媒,媒婆我把我父亲说得挺好,我母亲也就欣然同意了。从我父母感情来看,我个人觉得并不是我母亲对我父亲有多同意,更多的为了离哥嫂那个家。
我母亲出嫁时,一个堂舅还和舅舅吵了一架,据姨妈们说,外公在世时,给每个女儿都准备了很多嫁妆,每个女儿有10亩水田,一整套家具、床上用品四件套一应具全。水田后来斗地主时收归国有了,不能算嫁妆,家具被舅妈用来嫁女儿了,轮到我母亲出嫁时啥也没有,陪嫁的唯一嫁妆就一个装衣服的小木箱,还是堂舅和舅舅吵架的结果。
我母亲嫁给我父亲后,两人相依为命、共同努力,小日子也越过越好,后来母亲怀上我哥哥和姐姐,均因疾病和意外夭折了, 后来我母亲患内风湿性关节炎十几年,我父亲不离不弃,每天背进背出,我父亲硬生生的照顾母亲十几年,再后来才生下我们兄弟姐妹四人。
母亲是我家周边十里八乡有名的好人,不管谁家有困难,只要找到她,都会伸出援助之手。记得小时候,冬天总有背着米袋的外地人挨家挨户讨饭,那时家里也穷,母亲有时给一杯米、有时是一个红薯或一个土。周边婆媳吵架了,总会让我母亲去劝解,我母亲走后,有个婶婶哭着对我说,是我母亲救了她,那时她被婆婆逼得活不下去,好几次要喝农药自杀,是我母亲劝通的。
我母亲对我们兄弟妹妹管教非常严厉,记得有一次早上放牛,路过邻居家的玉米地,人家跑到我家说对我母亲说我偷了她家的玉米,我母亲当场让跪下,脱光上衣,让她用彬树枝抽打,我怕母亲手受伤,我很听话的任母亲抽打,我没有哭,因为我没有偷,所以我不能哭,虽然内心委屈至极,我只能把所有委屈发泄在墙壁上,用拳头狠狠砸,直到把自己的手砸成青色的包子。当天上午,那家人和我母亲说,玉米是他儿子吃的,我母亲用那像螃蟹一样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我哭,那一刻我也放声大哭。哪怕是此时此刻,每当想起此事,我眼里都有泪光闪烁。
后来,我上初中时,因换英语老师,不想去上学,我母亲没有责骂我,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“明天上午和我去挖黄花菜地”,第二天,我扛起母亲给我准备好的耙头,跟着母亲的脚步,来到一年才翻一次黄花菜地,秋剥皮的太阳晒得我浑身冒油冒汗,我边挖边想,我现在挖地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,死后棺材里一躺,不就是背朝黄土面朝天,难道我一生就这样活着啦?我使劲一耙头挖下去,用肩膀一扛,耙头把断,我小声对母亲说“娘,耙头把断了”,当时我以为我母亲会骂我,没想到我母亲只是轻轻的说“那你回去吧”。就这样,第二天我乖乖的背着书包去上学了。后来随着岁月的增长,我慢慢懂了,那是母亲用行动在教育我。
我母亲因童年雨天劳累过度,后来患了十几年的内风湿性关节炎,导致四肢关节严重变形,关节运动受限,从我懂事起,就力所能及的帮母亲干活,大到下地劳作,小到穿针引线,从纳鞋底、缝被子和帮母亲洗头,我都会干。我是母亲生命的延续,母亲也我一生的遗憾。2024年秋天,我母亲突然走啦!母亲从没享受到我这个长子的福。母亲走时我才毕业出来工作三年,还长期和妻子两地分居,父母在老家生活,根本没有在母亲面前尽孝。
人生总有遗憾,特写此文纪念母亲!愿母亲在天堂安好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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