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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刘建全
父亲出生于一九四三年四月二十八日,属羊。在兄弟中属最小,上有一个姐姐和四个哥哥,幼年时虽然在那贫瘠的年代,却在众多的关怀下过得也算幸福。
九岁时,我的祖母撒手人寰,撇下了年幼的父亲。父亲就和日渐孤独的爷爷及哥哥嫂子一起生活,在众多的哥嫂中,父亲的二哥二嫂对父亲关照有加,实际上扮演了父母的角色。
爷爷因为经历了许多事情,对世事也看的很是平淡,却有着不同的想法。
我们原籍在陕西韩城,初来这个西北山区,是靠着先人的勤劳和智慧逐渐站稳脚跟,慢慢有了房产、田产。太爷爷受自己父辈的影响,知书达理,且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,在当时的这个山区颇有名望。太爷爷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,都抚养成人,爷爷是老五。
爷爷识文断字,尤其不贪钱财,是个较为开明的人。一九五零年,爷爷被“荣幸”地冠以特殊名号,我们家当时也是难以维持生计。
解放前,当时过往的地下党路过我们村——戴家沟时,必在爷爷那歇脚,爷爷常常要尽绵薄之力。爷爷常说:“那些人才是真汉子,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上,为的啥。”爷爷也深受他们(地下党)的影响,思维和别人不一样。后来我的伯父有四个是中共党员,也是爷爷种的因。
爷爷在生活中常常变卖一些仅有的家产,供应孩子们读了一点书,为此父亲们常常感激自己父亲的远见。父亲也曾将书读到天水,在天水体育学校上学。可惜当年的迫不得已,断送了父亲读书的路,那十年,父亲戴上了“特殊”分子的冠冕,被迫回家的父亲便与烟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从那时起,父亲除了干活不方便以外,嘴里常常叼一个旱烟锅子,不时冒着或清或淡或浓的烟。把一些要说的话都冒成了烟,似乎烟占去了他的其他生活,也成了别人无法理解的第三世界。父亲穿的衣服、床单、盖的被子都被打上了烟的印记。被子、衣服都有一股浓浓的烟味,我们小时候都不喜欢。就为这也没有少挨母亲的唠叨,再唠叨也不见父亲有所收敛,依然我行我素,慢慢地母亲也不唠叨了。
父母生下我们兄妹四个。在当时的情况下,拉扯孩子长大的确不容易。再加上特殊身份的关系,困难程度就再不用说了。
为了生活,父亲去秦岭割过毛竹,去武威、张掖拿竹席换过粮食……能过日子的办法都想过来,也都干过了,吃过的苦也许要比吃过的饭多。
尽管生活很艰难,父母依然坚持要我们姊妹读书。暗地里经常和老师沟通,一点空子也没有。犯了错,老师收拾一顿,家里收拾一顿。父亲常常说:“不念点书,你们就能知道啥?大了能干点啥?”其实,我们并不理解,只是在被动地极不情愿地干着。父亲在把他断送的梦要在我们这儿找回来。日子那么紧,也没有缺过我们的铅笔和本子,就是拿白纸自己订也没断过把。
现在,父亲年过八旬。秃掉的那一片头发硬是被我们的拖累挤掉了,银色的发丝都是我们的成长浸染的,蹒跚的脚步都是我们扯拽的 ,一口假牙都是被生活的苦挤下来的。看着父亲,我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我。父亲有高血压,心脏、颈椎也不好,医生建议不要抽烟了。医生的建议把父亲着实为难了。烟抽的少了,也更有趣了。
在我们都在的场合,父亲的确不见抽烟了,即使有亲戚给烟,也会拒绝,我们也为此很高兴。一次,女儿给我说,她爷爷在偷偷地抽烟,还像娃娃一样躲躲藏藏。我听了只是一笑,也没在意。我知道,要把一辈子的情结断了,该有多难。
那一天,我正好也赶上了。正在抽烟的父亲一见我,急急忙忙掐掉了烟,还一个劲的解释说,他只是吸一口,就掐掉了。我不禁哑然失笑,给父亲说:“要吸就好好吸一枝,尽量不要吸。”可是说什么父亲也不吸了,只是攥着那半截烟。
父亲的举动,让我心里好难受。父亲劳苦了一辈子,不让吸烟是为了让他有个好的身体,安心地度过晚年,做子女的也好尽一点人道。父亲像娃娃一样的举动,觉得父亲既好笑又可怜。
父亲的半截烟头戳伤了我的心,也勾起了我对人生的思考。在父亲那里燃烧的不仅仅是烟,还要苦涩的日子,吐出来的不止有烟云,还要压在心里的孤寂。
思念如烟,无法散去。烟云散尽,留下潮水一样的记忆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
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 作者简介: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刘建全,1970年1月12日出生,甘肃省武山县滩歌镇人,教师,喜欢户外运动,爱好文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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